右手边番外
*因为考试而拖欠了好久的番外
*一篇航鑫，一篇逸其
【番外1】橙云（丁程鑫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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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往往是你表现得越不在意，别人越觉得你问心无愧，而小心翼翼反而被认为是心里有鬼。
这道理在我和黄其淋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其实在为人处世方面，我觉得黄其淋大多数时候甚至比我聪明，偏偏在感情的事上我比他高明一点，亦或许是他对自己的事情陷得太深当局者迷。
他和敖子逸的事情，三年来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却又不好说破，只能等着他们自己开窍。
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确实喜欢黄宇航，但可能是一时兴起，因而也无所顾忌，于是干脆放任那些流言蜚语在平地而生高潮迭起后自生自灭。到最后反倒没多少人认为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暧昧，权当是关系好到惹人误解的兄弟情义。
而黄宇航本人的想法不得而知。
他是对我很好，可他对大多数人都不差。这种博爱的人很难确定他是否对谁有特殊感情。有时候我会觉得，黄宇航这样的存在就应该是属于所有人的，他该是普照大地的太阳，用自己的光芒温暖着世间万物，而太阳是不该被谁所拥有的。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想过要打破现状，因为现状实在没有什么不好，已经足够让人满意。这个年纪能改变的事情很少，即使改变了也未必能承受得了，所以我不想改变。
这样洒脱的心态持续了整整初中三年，直到高中开学的那一天。
我怎么也没想到，黄宇航会和我同班。
开学第一天，在四周坐满陌生面孔的班级教室里，他从教室的另一侧隔着两列人头偏过头来看我，然后勾起嘴角对我笑。
当时他身后的背景是窗外大片大片的橙云，烟火一样绽放在整片天空，将原本寡淡的天蓝晕染成绚烂艳丽的玫瑰色。
那一刻我有感觉，我和他之间注定要从此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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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理所当然一样，我们变得形影不离。
后来他是班长我是团支书，时而为了关于班级活动的不同意见争得面红耳赤，吵完又像没事人一样搂着彼此的肩膀，完美演绎教科书般的“哥儿俩好”。
班上的同学一开始在我们争吵时噤若寒蝉，后来渐渐习惯了，无论我俩闹得多么声势浩大也能面不改色地在教室里照常聊天写作业。
再后来，我们班同学都说“你俩快结婚吧，我们知道班长和团支书就应该在一起”。每当这时，黄宇航的表情里都有一点难以掩饰的尴尬，但后来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平静，而我总是笑得一脸没心没肺，仿佛别人怎么说都不能在我心里激起一点涟漪。
终于，我发现自己在感情上并不高明。
事到如今我对他的喜欢再也不能像曾经一样洒脱自如，开始斤斤计较，开始患得患失。现状好像再也不能让人满足，即便此时的现状比当时的现状还要向前了好多步。但我们之间早就习惯了模糊掉界限的暧昧，真实的心意混合在虚假的糖衣里，辨不出滋味。
某次班里同学集体八卦讨论起“班长大人的理想型”，我借机心怀不轨地试探他：
“就是的黄宇航，那么多喜欢你的女生里就没有一个看着顺眼的？”
“我看你最顺眼了，要不你牺牲一下自己？”
他的话里似乎流动着暧昧的因子，但我难以分辩这是否只是我们之间习以为常的玩笑方式。
于是我笑着说：“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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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真相最近的那一次，是在高考前。
回想起来，我当初认识黄宇航，好像是因为黄其淋告诉我他跳舞很好。黄宇航跳舞真的很好，好到在高考前的自主招生拿到了T大的50分加分。以他的成绩降低50分录取的话基本已经板上钉钉。
“还是你好啊……”我躺在学校的天台上看着漫天的流云，“后面两个月就轻松了。”
躺在我旁边的黄宇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般地坐了起来：
“丁程鑫，我想报F大。”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也控制不住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不是拿到T大的降分录取了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却看不懂他的情绪。
“没错，但我想报F大。”
如果我从没和他说过我想报F大的话，大概我不会冒险给自己一个自作多情的机会，但记忆如此清晰，让我没法相信这是巧合。
“你是，因为我？”
他有点难为情地揉了揉头发，最后还是缓慢而坚定地说：“是，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世界对比前一秒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可此时天边连绵的白云映在我的瞳孔里仿佛被染上了明媚温暖的橙色，点亮了全部视线。
“好，那我们都要努力，一起上F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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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的那天我拿着F大的录取通知书，走出高中校园的大门，看到黄宇航举着同样颜色的信封对我挥手。
那天的空中也飘着橙云，大片大片地铺陈在被点燃的天幕里，和开学第一天我在他身后看到的，仿佛预示着某种命运的那一幕，如出一辙。
我的心中不再游移不定，所有的转折也都经过了漫长的铺垫，于是我站在他面前，把在心里累积了六年的感情倾倒而出：
“黄宇航我喜欢你，不是兄弟朋友间的那种喜欢，是……”
是爱情？说到这儿我自己也解释不清了，好在他没有打算就这么围观我一直卡带下去。
“咳……既然你先说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也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但我一直看不出你是想和我做哥们儿还是喜欢我，所以就没提。既然现在都说清楚了，那么在一起吧？”
我有点懵，直到刚才说出口的那一刻其实还做了最坏的心理打算，比如可能会被绝交，也可能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好，但彼此心里产生芥蒂再也回不到从前。
却没想到，原来两情相悦这么简单。
END
【番外2】白天
想你的心情出没在每个丢失睡眠的夜晚，但爱你要在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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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逸从阶梯教室出来，刚好撞见门外眼角发红的黄其淋。
两双眼睛对望，在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引发了灵魂里的某种共鸣。三年来，那些不曾宣之于口的情愫胶着在彼此深沉的执念里，厚重又混沌，终于在心意相通的这一刻开始敞亮明晰。
一切尽在不言中。
敖子逸跨过他们之间的一步距离，把那个不坦率的人紧紧拥进怀里，感觉到他的呼吸徘徊在自己耳迹。怀里的人不说话，只把头轻轻垫在他的肩膀上，安静地搂住他的腰际。
然而这样的剧情只存在于黄其淋的梦里，在后来的许多个午夜时分一遍又一遍地上演重复。
故事的情节本该是这样，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可是在那个改变命运的关键时刻黄其淋又一次逃了，从而让一切原本触手可及的真相都落回尘埃里。
与其说那时的逃跑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满脸泪水的狼狈模样，不如说是习惯战胜了改变的勇气。他在壳里缩了太久，当终于得知头顶那片心心念念的阳光其实也一直想要温暖自己的时候，他已经习惯缩着了。
再后来经历中考，以及庆祝中考结束的花样狂欢过后，那份本来带着遗憾和酸胀的心情也被冲淡得趋于平静。
可平静终究不是淡忘。
在某个咖啡因摄入过量的晚上，黄其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脖子在枕头上梗到发僵，思维却天马行空每一个跳跃都翻过十万八千里。最后他不知在跳到哪个场景的时候发了神经，撩开被子跳下床，去够书桌上正插着充电线的手机，打算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出其不意地给某个人发告白信息。
人在白天和夜晚是两种生物。
夜里在脑海中把自己的人生走完了全程，早上醒来依然按部就班地沿着已有的轨迹行进。
大概夜晚的人格真的不可理喻。黄其淋在微信通讯录里翻了个遍，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加过敖子逸，果断地在添加朋友里输入一串不知怎么来的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在弹出那个账号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点了添加，在验证消息里一气呵成地打出了标准的告白句式，却在按下发送前的那一秒没来由地找回了自己。白天的自己。
曾经你爱我我爱你但我们没能在一起，这个问题是时间倒流可以解决的吗？是宇宙爆炸可以解决的吗？他现在删掉这条没发出去的“敖子逸我喜欢你”，明天的太阳就不会照常升起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突兀地闪回重现，可其实下一个白天什么也不会改变，对比他以往度过的每一个白天不会有一丝改变。唯一被巩固的事实只不过是，他今天的人生里没有敖子逸，明天的明天也依旧没有。
寂灭了的不过是一个可能有你的未来。
白天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会被夜晚的怅然若失和多愁善感轻易改变。
夜里的我突然想你想得发疯，可看似蓄满了力量和决心的指尖最终也只是按下了好友验证的发送键，没在备注里打下任何字句。
第二天黄其淋看到通讯录里“新的朋友”界面顶端躺着对方回过来的一条——who？
他用三个字母就打败了你。
因为现在的状况似乎怎么看都无从解释身份和目的，想念的心情藏进了黑夜里无法言说，感性冲动的念头也已经在日光下变得难以启齿，如果告诉他自己是黄其淋接下来的对话应该怎样进行下去。
而接踵而至的录取通知书更是打破了所有关于“在一起”的设想。黄其淋没想到，自己中考超水平发挥居然被A中录取，而他之后从丁程鑫那里探听到敖子逸黄宇航和丁程鑫自己都直升了B中高中部。
原本已经初见轮廓的未来再次断了线。
算了算了，白天的黄其淋告诉自己，他还这么年轻，未来那么长有那么多的可能性。他想他总会遇见一个什么人，陪他过没有敖子逸的人生。
也不是一定要开始，错过也可能是好事，现在的我还不能确定，以后也依然非你不可。
黄其淋不知道，这个想法在后来的后来，成为了他人生中最打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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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丁程鑫的电话时已经是大一过后的暑假，时间把曾经内心敏感的少年打磨成了可以没心没肺地和人插科打诨的成年人。
“呦~猜猜我是谁。”
“猜你个头啊你又没换号。”
黄其淋忍住骂他智障的冲动，等着听这位好久不见的老同学说出重点。
“嘿嘿黄其淋，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吧？”
“嗯。”可他就是不说重点。
丁程鑫在电话那头假装郑重地咳嗽了一声，似乎见他一直处于省电模式，终于打算直奔主题。
“是这样的，这周六我们搞了个B中圈的同学聚会，在XX的轰趴馆……”
“等等，B中同学会你叫我干嘛？我高中没在B中上啊。”
“哎呀初中在不就好了！”
“不太想去，感觉很多人都不认识。”
“谁说的？有好多咱们初中同学呢，来嘛来嘛，说不定还有你想见的人。”
“……”
黄其淋沉默，心中突然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我想见谁？”
“我还不知道你么。”
“你早就知道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最后黄其淋在丁程鑫的软磨硬泡下还是记下了同学会的时间地点，可他实在不觉得这能改变什么。
即使在当初懵懂的年纪也没相信过什么命中注定，只觉得人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学会适时放弃。可这么多年的亲身体验告诉他，敖子逸确实是他命中注定的那棵树，根深蒂固生命力顽强，他没被吊死也被勒得呼吸困难。
直到今天他最喜欢的人还是敖子逸，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当年无论如何都该更勇敢一点。
黄其淋靠在沙发里哼着歌，前一句是小酒窝的“有了你生命完整得刚好”，后一句是舍不得的“我们错过的，错了就错了”，最后感觉自己也迷失在内涵迥异的歌词里，分不清该争取还是洒脱。
在数分钟的自我拉扯过后，他想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错过那个让生命完整得刚好的可能。
他想他们还没开始过。
还没有疯狂过平淡过没有心灰意冷地失望过。那些该经历的该抓紧的或者该在最后因为徒劳无奈放手的种种，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好不好，要去体验过才能知道，合不合适，要相处过才有感觉，他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是不是依然爱他，这些无处可寻的答案只有先勇敢地开始才能得出结果。
是的早该开始了，即使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即使我们之间留了那么多空白格，但这一次，我想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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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其淋一进门就看到了吧台边凑在一起的丁程鑫和黄宇航，正庆幸自己找到了熟人，走过去想跟他俩打个招呼，结果到面前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猝不及防的震惊把黄其淋所有的寒暄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黄宇航和丁程鑫看到他的时候却很镇定，连交叠在一起的掌心都纹丝不动。
“哎呦你来了。”丁程鑫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你们……”
“我们？”黄宇航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
“你们……”黄其淋用眼神示意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
“哦，我们在一起了。”丁程鑫了然地说。
黄其淋的脸上闪过一系列精彩的表情变化，最后停留在睁大眼睛的某种询问状态。
“就是你想的那种在一起。”
好吧，真相已经显而易见，可他还是很怀疑人生。虽说这俩人之间早有苗头，但没想到最后竟会成真。当初说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呢？？这都斜到太平洋去了吧！合着当初让自己惭愧忐忑了好久的这句话其实是一个正八经的反面教材对我说的？丁程鑫你实在太坑了！
趁着黄宇航去屋里拿饮料的空档，黄其淋揪着丁程鑫满脸八卦地问：“你俩到底怎么在一起的？”
“我们高中分在一个班了，然后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然后就在一起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黄其淋再次质疑人生，怎么别人的道路都被铺得那么平坦通顺，就自己走了那么多弯弯绕绕。
“黄其淋，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啊。”
大概也只有你会搞得这么复杂了。
他无可反驳，好像确实一直以来，这件原本简单的事都被自己搞复杂了，直到现在才想要挽回。
丁程鑫似乎猜得出他在想什么，随手放下已经空了的饮料杯，朝里边KTV的方向歪了下头，弯着眼睛示意黄其淋：
“在里面，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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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里的光线昏沉又迷幻，彩色的灯光来回摇曳，打在人脸上像蒙了层面纱辨不清轮廓。
黄其淋站在角落里找了好久，才认出长大后的敖子逸。
他长成了帅气的大男孩，举手投足间都是潇洒的味道，此时正和一群人围成一圈坐在沙发上玩真心话大冒险。
坐他右边的一个小女生被转盘抽中选了大冒险，拿到的卡牌内容是喂坐在自己旁边的异性吃东西。女生端起桌上的一块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递到敖子逸嘴边，眼神犹豫却又分明带着期待。敖子逸表情一僵，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尴尬，但不吃的话未免太不给女生面子，于是只好张开嘴吃掉了那一小块沾着奶油的蛋糕。周围有人为了炒热气氛故意吹起口哨。
黄其淋看到这一幕，嫉妒的火苗在心里烧了个漫山遍野，第一次这么痛恨这个老掉牙的游戏怎么到现在还有人玩。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根本放不下，看着敖子逸和别人的亲密举动，即使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也还是气得他心里直冒火。
借着这把火的势头，黄其淋随手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鸡尾酒，脸上换上明媚的笑容，大方地朝那群人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敖子逸和那个女生之间的空档里。
“能加我一个么？”
人群中有几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的认出他来和他打招呼，有的并没见过他但也热情地喊着“来啊来啊一起玩！”
女生见他突然插了进来似乎也没太在意，顺势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黄其淋礼貌地对她说谢谢，然后转过头冲着左边的敖子逸笑着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敖子逸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完完整整的错愕。
随后他移开眼睛微微点头，冷淡地答道：“嗯，黄其淋。”
尽管回答是肯定的，但这盐到爆炸的态度让黄其淋险些气馁。直到刚才他还不知打哪来的自信，想着他才是应该在他右手边的那个人，可现在对方的态度仿佛在提醒他，你已经缺席了这么多年。
两人间的气氛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
黄其淋心里七上八下，却仍旧保持着笑脸，尽力融入周围的气氛里。而他身旁的敖子逸却表现得十分反常，从刚刚开始一直保持着情绪低迷的状态，被转盘抽到既不选真心话也不选大冒险，而是直接喝酒接受惩罚。
黄其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把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在好几轮过后再次抽到敖子逸时拦住了他倒酒的动作。
“你不能再喝了。”
敖子逸也不反驳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目光灼灼仿佛在问他为什么。
黄其淋自然地一笑：“每回抽到你你都喝酒，这样我们还玩什么啊。”
旁边立刻有人跟着附和，集体同意敖子逸这局不能再用喝酒来逃避游戏了。
“那你想我选什么？”低沉的嗓音带着几许酒入愁肠后的沙哑。
“你就选，真心话吧。”
“好。”他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的光泽被变幻的灯光打散，“那你问吧。”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明明是最普通的一个问题，在之前见识过各种乱七八糟的花样提问后听起来却很吸引人，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聚焦了目光。
敖子逸在那个瞬间，突然就记起了很多往事。
“当初加你的QQ，我发了无数条验证消息过去都石沉大海，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当时记号码少记了一位。”
“没问过你电话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了，有次同步班老师让我帮忙找每个人核对一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当时我就悄悄把你的号码输进了手机里。”
“后来你不想理我了，我怕你是讨厌我，所以虽然很难过还是答应了以后不和你说话。再后来我在毕业演出上唱那首歌，就是为了唱给你听。你知道我们班同学都说我是音痴吗？为了唱那首歌不至于跑调我在家偷偷练了几十遍，还特意让班长和丁程鑫带话给你，结果演出那天你连去都没去……”
黄其淋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地打断他：“我去了……”
敖子逸诧异地抬头，因酒精而迷离的眼中恍然有了一丝清醒。
“我真的去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回应，哪怕是拒绝也好过这么多年的无望等待。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将一切搞砸的自己。
敖子逸沉默着，像是在消化终于得到的真相，最后他只问了一句：
“那现在，你决定好降落的地点了吗？”
黄其淋觉得那一刻他的眼中有某种光彩，流光四溢又奄奄一息。
周围一起玩游戏的其他人还处于不明真相的懵逼状态，实在搞不懂本来好好的一个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愣是演变成了一出年度大戏。
“我选择的地点，一直是你身边啊。”
其实心底里深知，能被替代的都不是真挚的爱。可能时间错了，地点错了，认识的方式错了，只有你是对的。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起头喊了一句“在一起”，最后演变成了轰动的群体效应。在那片熟悉得恍如穿越时空的起哄声中，黄其淋第一次坦然又直率地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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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其淋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有些喝多了的敖子逸，艰难地从兜里抽出房卡刷开了房间的门。
说不清欲望和占有欲究竟哪个占了上风，此时的他们像两团火，只想着烧光对方，将彼此有形的血肉和骨骼都吞噬殆尽，以此来证明剩下那些无形的爱和渴望才是真实。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黄其淋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敖子逸以为他还没准备好，有些担忧地问他：“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当年那么那么喜欢你，却一直都在逃避。”
敖子逸笑了，淡淡的欣喜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苦涩。
“是的，你每一次都逃，害得我好苦。”
黄其淋身体一顿，少年时心脏经历过的阵痛现在仍在他的胸腔里回响。没想到当初的畏缩不前不仅折磨了自己，也伤别人这么深。
“这一次你别想逃了。”敖子逸把嘴唇贴在他耳边说道，然后转头去吻他眼角的泪痣。
我不逃。
我全部的爱就寄放在你身体里，以至于我因此失去了爱人的勇气，现在是时候你该把它还给我，让我重新学习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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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洁白的床被上。
黄其淋的睫毛颤了两下，缓慢地睁开眼，在看清敖子逸的脸前先感受到了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温度。
敖子逸见他醒了，伸手戳着他的脸说“真的不是梦。”
黄其淋抓住他作乱的手指，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温柔正从心里缓慢溢出。
他说你看，现在是白天。
END
